一、上瘾五百年:酒精、烟草、咖啡、鸦片、大麻
瘾品大多属于危险物质,最好是在医生监督下限量使用。这已经是官方对瘾品的社会角色所采取的立场。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立场。商人、资本家,以及向商人和资本家征税的政治大权在握的执政者很早就发现,瘾品是诱人的产品,也是丰厚税收的来源。我们首先还是要问,瘾品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需求?为什么有人为取得瘾品而不惜牺牲一切?
进化的矛盾,致瘾的生理过程
瘾品是毒。具有刺激精神作用的植物为防卫草食动物而进化出生物碱。昆虫与鸟兽吃了这些植物,会晕眩、辨不清方向,或产生幻觉。然而,有些动物仍然会吃令自己昏醉的植物和发酵的果实,甚至不在意自己的求生能力因而大打折扣。按进化的理论,“意外”吃醉的行为可能是有益的,因为这可以警告误食者不应再吃这种植物。至于“故意”的行为,不但无益,而且是矛盾的。这样做显然是与自然淘汰的道理背道而驰。
比较合理的说法是:食用麻醉品可以满足某种基本需求。安德鲁·韦尔(andrew Weil)认为,每个人都与生俱来拥有一种想要转换自己正常意识的冲动。儿童在游戏中会故意自己转圈到发晕的程度,修行的人会在冥想打坐中忘却自我。消除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乃是人类固有的欲望。但是,为达到这个目的而采取的手段,有些是相当危险的。借瘾品这强有力的工具来转换精神状态,是一种捷径,但转换后是什么状态,并不是全凭瘾品决定的。利用瘾品满足转换精神状态的冲动,是不惜接受毒害以得到又强又快的效果。
日子过得无聊痛苦的人比忙碌满足的人更容易想要转换精神状态。被囚禁的动物也远比野外自由的动物更容易去食用麻醉物。其实,文明社会也可以算是一种囚禁状态。近代早期90%的人口陷于痛苦贫穷之际,正是烟草等新兴瘾品成为大众消耗品的重要时机。这些东西是对抗难堪处境的意想不到的利器,是逃离现实桎梏的新手段。克兰认为:“如此逃避‘过得太辛苦的自我’,不惜代价换取解脱重负的幸福感——哪怕只是一时的体验。再也没有比从这方面着眼,更能深刻了解历史演进的了。”
幸福感与解脱感都是化学分子凑巧产生的结果。只有少数有毒的分子能够模拟或影响脑部的奖励与痛苦的控制中枢之内的神经传导素。身体机能在快感方面很是吝啬。诱发幸福感的神经传导素分配得非常俭省,而且大都发给对于求生或繁衍后代有益的表现。瘾品会蒙骗这个发送系统,促使这些诱发快感的神经传导素暂时增多。
各种瘾品似乎都有一个起码的共同点:会影响中间边缘多巴胺系统(mesolimbic dopamine system)。这种原始的神经基质系统是快感的主要传送路径,我们决定做或不做某事的动机也是由此而来。瘾品会刺激这个系统——可能也刺激其他尚未确认的系统,借快感发出“这就对了”的信号。即使像咖啡这样麻醉力轻微的瘾品,也能通过这个系统使人兴奋起来。有一项针对护士们喝咖啡的习惯所做的细致研究发现,每天喝2~3杯咖啡的人自杀率仅有完全不喝咖啡者的1/3。这是极有意思的发现,足以证明瘾品的确是帮助人应对生活的工具。
不过,续杯之前你要记住:反复服用含咖啡因或其他成分的瘾品也会改变脑内本来的化学作用,以致有损健康。脑部不断吸收外来化学物质的同时,会调整内部分泌相同物质或受体的数量,从而对外来的供应产生依赖。这外来的供应一旦中断,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鸦片瘾断毒时引发的多种症状尤其明显,包括烦躁、冒汗、极度焦虑、沮丧、易怒、心慌、失眠、发热、发冷、干呕、猛烈腹泻以及类似感冒的浑身酸痛。严重的痛苦折磨使许多毒瘾者但求一死了事。
人们明知这种行为对健康有害,为什么不愿停止?服用瘾品而上瘾的人——如巴勒斯所说——是掉进了以快感为诱饵的陷阱。既然是为了感觉舒服而服用,就恐怕停止服用会感觉不舒服。曾经上瘾的人就算彻底戒毒(可卡因之类的瘾品完全戒除干净可能需要好几个月时间),也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大脑会记得达到快感的化学瘾品快捷方式,生活环境中的细微线索——例如常去的酒馆招牌——都可能挑起强烈的渴望。瘾品上瘾实在是一种慢性的、容易复发的脑部疾病。
上瘾、耐受性、需求,瘾品的流行与戒绝
一旦上了瘾,需求量就固定不可少了。
吸烟者大清早到处找可以买到烟的铺子、酗酒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着酒铺开大门、睡眼惺忪的上班族掏着口袋里的零钱准备买早起的第一杯咖啡,都将成为工业化都市生活中常见的景象。数以百万计的消费者那种“非买不可”的感觉,将瘾品隔绝在商业荣枯循环的影响之外。经济史学家阿尔弗雷德·赖夫(alfred rive)曾经研究1860年至1900年的40年间英国人的烟草消费,他发现失业率从2%上升到10%,烟草消耗量只减了1%左右,足以证明这是无弹性需求。至于国际间的表现,烟草业在经济“大萧条”期间还不只守住既有的版图,英美烟草公司甚至创下销售新纪录,盈利比以往还高。《华尔街日报》的老板巴伦(c. W. barron)过世后,他的继承人休·班克罗夫特(Hughbancroft)曾经私下对人说,1929年美国股市崩盘后,他只买了3种股票:通用汽车、派拉蒙电影公司和美国烟草公司。他说出这么做的道理:美国人即便负担不起车子也要开车,不该看电影的时候也照样上电影院,为了买香烟几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说过:“假如你想赚钱,要挑一个可靠的坏习惯。人在年头不好的时候会放弃很多必需品,却绝不会想到要戒掉自己的坏习惯。”
瘾品也不受流行风影响。这种说法违背我们的直觉,需要解释一下。瘾品的某些品牌和使用模式——例如101毫米长的香烟、可卡因随身吸食包——会流行一阵而后消失,但瘾品本身一旦被普遍接受,都会持续很多世代,瘾品是耐得住时间考验的。水獭皮帽、蓬蓬裙,以及其他曾经风行一时的东西早已进了博物馆或被人抛诸脑后,瘾品仍在人们的生活中流窜。自古以来,时尚便是从社会上层往下传布,一方面在追逐,另一方面又要摆脱。社会地位较低的人急于获得地位的符号,就抄袭上流社会的衣着、装潢、行为模式。高居社会顶层的人很有警觉,自己的社会地位特征一旦被侵犯,就把庸俗化了的作风弃之不用,另外去找别的,这新找到的以后又会被中下阶层抄袭,时尚因此永远在变,如德国社会学家格奥尔格·齐美尔(Georg simmel)所说:“时尚一旦风行起来,也就逐步走向它的末日。”
瘾品是理想商品的另一个原因是:刺激精神的作用短暂。点燃吸入的瘾品迅速经由肺部进入心脏和大脑,作用又快又强。服下去的瘾品——例如酒与鸦片丸——是逐步进入体内的,作用时间较长。除了LsD、口服美沙酮、脱氧麻黄碱,以及其他少数几种瘾品之外,明显转换意识状态的作用几乎都不超过五六小时。
瘾品的情况和耐久商品是相反的。生产过剩虽然会导致售价下降,却不必担心需求会突然消失。瘾品这类产品本质上就会促使消费者不断掏出钱来,对作用短暂的瘾品上瘾的人更是如此。比约翰·韦恩略逊的一天两包的烟枪,每年大约要吸15万口烟,抽掉1.5万多支香烟,花费——按目前的价格算——1 500美元。沃伦·巴菲特曾说:“抽烟的人会上瘾,而且有非常强的品牌忠诚度。”
英国哲学家培根在《生与死的历史》(Historia Vitae et Mortis)中写道:“在这时代变得这么普遍的烟草”带给人们“如许的暗喜与满足,所以一旦吸食了,简直割舍不下”。古人也发现,长期使用鸦片的人可以轻轻松松服下足以使初次服用者丧命的剂量。葡萄牙药剂师托梅·皮雷斯(tomé Pires)于1516年在印度的科钦(cochin)写给国王的信上说:“这是绝佳的商品。经常服用它的人会昏睡糊涂,他们两眼发红,丧失理智。他们服用它是因为它激起淫荡心……这是好商品,消耗量大,价值很高。”
中产阶级渐渐兴起之际,咖啡馆成为供人们闲聊、交换意见、谈论政治、评论艺术的场所。意见的隔阂与社会阶级的界限在咖啡馆里都可以打破,性别的界限却是难以逾越的:17~18世纪的咖啡馆里几乎看不见女性顾客。德国倒有“咖啡集会”(Kaffeekränzchen),这是妇女们自组的聊天活动,集会中可以讨论时事和时尚,这却引来古板人士的挞伐。
大麻和鸦片虽然对于欧洲的“启蒙运动”(the enlightenment)无甚贡献,却仍是男性群集休闲之中的要角,和抽烟斗、雪茄相似,香烟更是随时随地的便利交际的工具。在中国,男人们标准的打招呼方式是说:“抽烟吗?”同时一手递过香烟包来。敬烟和请人上酒馆或喝咖啡一样,会增加接触瘾品的机会、增加消费量,终至增加上瘾的人口。折中主义的医生兼药学专家约翰·尤里·劳埃德(John Uri Lloyd)也广泛研究瘾品的历史,他认为,导致“放荡行为”的往往不是瘾品本身,而是借瘾品交往的关系。
简言之,瘾品的吸引力不但在于能刺激脑内的奖励机制,也在于社交方面的用处。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美国妇女发现香烟不只是输送瘾品的媒介,而且是件有用的道具。她们想向外宣示自己的女性魅力时,可以用含义多样的香烟来凸显自己的独立、可接受追求、友善,以及把香烟在烟灰缸中用力按熄表示自己的愤怒或不屑。
现代的广告会刻意宣传瘾品——合法售卖的瘾品——的这类功能,但增进某种快感的功能并不是广告率先说的,也不是广告里一定会说到的,比广告更古老、更有效的是口耳相传:酒馆里的私语、墙角撒尿处的涂鸦,都可以一传十、十传百。在偏离正轨的享乐亚文化之中,瘾品有助取乐的信息传得更快。例如,海洛因可延长性交的说法,最初是在美国东北部各都市中常逛红灯区的年轻男性之间传开的。
靠社会问题获利,被欲望推动社会
甜而多油的食物人人皆爱。有些肥胖的人使这种“天生”的吸引力变本加厉,他们用甜而多油的食物来排遣无聊、挫折、愤怒、忧郁、不安、失望,正如容易染上使用瘾品习惯的人。历史学者苏珊·斯皮克认为:“资本主义和医药界获利并不只因为我们原本有嗜好高热量食品与精神刺激物的生理倾向,也因为人类各式各样的身、心、灵苦恼是无所不在的。”在我们本能的口腹欲望之外,还有商家广告的火上浇油,使我们的理智判断和意志力败下阵来。演化医学专家伦道夫·内瑟和乔治·威廉斯说:“人类千百年来努力要创造一个真正流出蜜与奶的环境,结果却发现许多现代病和过早死亡都该归咎于这个创造出来的成果。真是莫大的反讽。”
瘾品制造者当然也把握了借脂肪赚钱的机会。时装模特儿很早就发现安非他明可以帮人变瘦,英国模特儿琼·道内(Jean Dawnay)说,20世纪50年代的纽约模特儿除了安非他明、右旋安非他明、不加糖与牛奶的咖啡之外,什么都不吃,“她们苗条得不可思议,教我自叹弗如。”数以百万计的妇女为了模仿高级时尚界那种幽灵似的形象,以香烟为减肥的秘密武器,借抽烟来抑制对甜食的欲望。女星安迪·麦克道尔(andie MacDowell)从影前曾是模特儿,靠服食减肥药丸和可卡因保持身材细瘦,她说:“你如果查字典就知道,‘模特儿’(model)的意思是‘范例’。少女们为了要像模特儿那么瘦,什么方法都会试,一天到晚只喝健怡可乐,还有抽烟。”还有比这样更糟的。男影星小罗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 Jr.)说:“有些实际的问题是海洛因和可卡因可以解决的,例如体重过重,或是注意力不能集中。”他是过来人,说得应该没错。
超级市场出口结账处摆着教你减肥的书。为了凸显男子气概要抽香烟,为了治疗烟抽多了造成的勃起障碍,又得服用“伟哥”。这些显然都矛盾得近乎荒唐,但这只是从公共卫生的观点看来如此,从获利最大化与充分就业的观点看来却很合理,甚至是不可避免的。有问题才会有获利,是成熟的资本主义的一个定义特征。发展成熟的资本主义要不断成长,不能只靠埋头制造平淡无奇的产品和耐久商品了。
托马斯·默顿修士在1948年间就说过:“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其运作的原则就是要挑动人体内的每根神经,并且让它们维持在最高度的人为紧张状态,要把人类的每个欲望逼到极限,并且尽量制造更多新的欲望与人造的渴求,为的是要用我们的工厂、出版社、电影公司以及所有其他从业者制造的产品来满足这些欲望和渴求。”这话说得完全对。瘾品制造者与多巴胺的关系就如同色情业者与睾丸素酮、食品销售者与味蕾、整形外科医生与异性追求的美丽外表的关系。这些人都以利益为目标,都能借科技之助启动人体内在的奖励和调节机制。
二、上瘾的社会性、生理性、商业性:以麻辣为例
1 这四个产品的流行生命周期非常长。
短的有10年,长的流行周期甚至有20年,几乎可以说是长盛不衰。最近几年再次走进大众视野,主要依赖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社交媒体崛起,把原来在某些特定区域流行的产品产物,进一步扩散到所有群体成为大众认知,并且依靠一些著名的品牌的崛起的风口进一步为品类造势,形成燎原之势。
2 产品普遍低客单价。
黄焖鸡、沙县小吃、江西瓦罐汤定位于更低端的城乡务工人员为核心,其价格也同样在15元左右。周黑鸭、卫龙辣条、小龙虾、泡椒凤爪的客单价同样也在这个区间上下浮动,但是由于这些产品单份分量少,用户会一次性购买多份,甚至组合打包购买主力的客群实际支出,大概在50上下区间浮动。但这依然是属于低客单价产品。这样的战略也在最大程度上能够保证用户群的基础足够大。
把价格定低有一个明显好处,那就是一旦建立了规模和渠道壁垒之后,这个区间内竞争对手存活可能性会比较低。你的竞争对手要想跟你竞争的唯一方式是更低价格。
但一般先发品牌,在渠道和产能上有比较大的优势,竞争对手如果想要降价,就必须有资金体量和同样能消化产能的渠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这些成功品牌大都在一开始采用成本领先的策略。直接让想后来染指这个市场的品牌基本没有通过低价获得市场的可能,逼着竞争品牌转向拓展其他非核心的区域市场。
低价策略也是最快速获得用户的法宝,对于大众消费品而言,越快让消费者吃到你,了解你,越容易形成品牌心智。
所以这类大众消费品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应该如何快速占领市场。桃李面包、周黑鸭几乎都是同一策略,一旦给用户形成你是品类的代名词的映像,其他品牌赶上你的机会就太渺茫了。
3 核心用户群是25-35岁的主力消费人群。
总结一个小小的口诀,叫做男吃虾,女吃爪。什么意思呢?这个人群中,吃小龙虾主力人群是25-35岁男青年。小龙虾是最典型的场景是夏天的时候,就着冰啤酒,吃着麻辣小龙虾是男性聚会宵夜聊天首选方式。泡椒凤爪则相反,主力消费人群是女白领为主。至于卫龙辣条,也是逐渐从记忆中的小学生食品变成了白领的零食。这些变迁,都在说明一个有意思的问题,那就是曾经爱吃零食的学生今天变成了主力白领。
这在逐渐证明中国的某些亚文化开始变成社会的主力文化。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窥探带中国的休闲零食市场潜藏着巨大机会。因为其主力消费客群正在从过去传统市场的学生过渡为城市压力大节奏下的白领人群。
4 这四个产品主要特色就是麻辣和爽脆。
麻和辣是什么?其实麻和辣都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轻微刺痛感。而爽脆则是一种与牙齿之间所摩擦产生的感觉。观察发现,吃火锅的时候,吸满了汤汁的毛肚与牙齿之间的摩擦也是一种爽脆感,这说明中国用户对爽脆感有着非常天然地偏好。
中国用户偏爱的网红级休闲食品的特点一定是需要满足几个重要要素:
那就是必须同时满足:平价、麻辣爽脆的口感,具有丰富的消费场景,和大众广谱性特点。
总结出了这些产品的显性特质,我们可以仔细从外部环境来分析一下为何是这些产品流行,而不是其他类型的产品流行。
要想分析清晰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要站在整个社会流行趋势,用户心理,以及这个产品的商业模式的合理性三个维度去解构、分析这个问题。
社会流行趋势会造就广泛性的用户与从众性社会心理;而用户心理则是用户为什么要吃这个产品的核心购买理由;合理的商业模式则可以保证这些产品为什么可以以这样的形态交付到用户手中。
首选从社会流行趋势角度来分析:
1 辣的社会性因素是流行造成的基础因素。
这几个产品都脱胎于辣这个元素,与辣紧密相关。辣的流行必然带动与辣相关的各种元素的流行。整个中国城镇化进程以及人口集聚效应,辣终于从偏安一隅的特色成为全国主流流行。
2 国民性元素中对辣的性格的欣赏。
在中国人心智中,辣不是一种单一元素。而是可以被用来形容性格的。
比如湖南的辣妹子,中国人词汇里形容女性干练性格坚韧的泼辣,无不是对辣的推崇。这些正向推崇,以及其中形成的典型人物的推广,使得辣的流行具备了关键的引爆点。
3 加班文化的流行与宵夜文化的崛起。
这几个食品的崛起背后,一定离不开加班文化和夜宵文化。这里重点讲讲夜宵文化。夜宵在四川、湖北人口中也叫宵夜或者消夜。大意就是在晚餐之后继续加餐的一顿。而在北京等北方地区后来渐渐被撸串文化所代替。事实上是都市人群的夜生活的显性代表。
无论是宵夜与撸串的真正特点并不是着眼于吃这件本身属性的事情,而更看重的是情感的交流,这就需要食物必须具有延续时间的作用。
我们可以同样想到当年最火爆的嗑瓜子文化,都是因为这些食物具有最广泛的消磨时间作用,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吃完。
在这种夜宵文化之下,虾是需要剥壳的,而瓜子也是要剥壳的,泡椒凤爪是需要花大量时间啃掉的,鸭脖子也是需要不停地吭食才能最终把整根脖子消灭掉,毛豆在夜宵摊位也是带壳的。
这里只有辣条除外。所以辣条是典型零食文化,而不太具有社交元素属性。在过去的城市环境里,是没有太多夜宵文化的,随着大都市的崛起,由于白天的忙碌,只有夜晚的时间才有空聚会交流。
这个时候麻辣小龙虾这样就是很好的消磨时光的佳品了(据说还有一个原因是吃小龙虾的时候,你的双手因为太油腻没法玩手机,所以就只能专注跟同伴说话了)。
这些产品流行的背后是一个显性的生活方式变化,那就是年轻人越来越晚睡觉,所以零食和宵夜的崛起才有可乘之机。同样加班文化之下,如果不能指望咖啡跟你提升精神,辣椒也是刺激你的必备良品,毕竟辣本质是一种刺痛的刺激。
4 从众性心理。
在社会心理学中,如果你的周围都是麻辣系列口味,你最终也会逼迫着进入到麻辣系口味中。否则,你就面临着被群体孤立的可能性。随着周围人群的饮食麻辣化,你也会慢慢不得不从众,变成这种饮食的接受者。
其次,我们需要站在用户来进行分析,用户为什么能够接受这几类产品:
1 情感与怀旧情绪的迁移。
人对食物往往寄托着情感,中国人对于食物并不只于裹腹与好吃,而是对某些特殊情感的寄托,就像海外的学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带老干妈去海外。这些产品寄托着家乡与小时候的味道。尤其是小时候吃辣条用户长大了成为了主力消费人群之后,依然会对小时候食物具有很大的情绪怀念。辣条的火爆就是这种情绪的复古,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曾经的那一代用户长大了。
2 辣是容易上瘾的食物。
甜、酸、苦、咸相对是对人的刺激更小的食物,甜更是容易让人舒服的一种感受,中国人经常用甜指代美好的食物。但是辣却是一种轻微自虐向的上瘾食物,甜却是容易让人腻的食物。在上瘾500年一书中,上瘾的食物主要是烟、酒、咖啡对神经元有强刺激的感受。而辣也是如此。只有能让人产生轻微虐待痛苦感的体验才容易上瘾。所以如果有人说自己有辣瘾,千万别奇怪。
3 符合多元化场景需求,同时非常容易携带与转移。
由于鸭脖子、泡椒凤爪、辣条、采用的制作手法都是中国食物中最容易保存的手法,所以让这些食物具备了长时间携带而不会变质的特点。
长时间存放不会变味的特质而让这些食品具备了丰富的消费场景。周黑鸭所创造性实现的锁鲜装让这些食品在全国性大规模的流通具备了可能。
所以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行走在火车旅途,还是夜晚加班,或者是待在家里看剧,这些产品都具有可消费的场景。
4 都市人群的压抑可以通过辣系列食品进行情感的释放。
看剧是进行放松的一种方式,而食用泡椒凤爪也是一种能够通过辣产生心跳加速和出汗的快感的,与运动后分泌多巴胺的场景非常相似,这中间会产生情绪压力的释放。而食用甜食类东西则不会,且容易产生让女性用户发胖的危险,相较于食用辣食物,不具有优势。
5 低客单价可以保证重复的复购。
对于所有大众消费品而言,消费者没有反复的复购就谈不上品牌忠诚。低客单价容易上瘾的产品,是让用户产生复购的欲望最强的品类。这样也容易形成强复购。
最后,从商业模式的形成要素来谈谈,为何这些产品会火遍中国:
1 保证低客单价的前提是正确的选材。
这几个产品从品类选择上而言具备了低价,大规模可获得的特质。要成为大众消费品,一定不可以高价,这是中国社会消费的国情决定的。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些产品的选材。
泡椒凤爪核心选材是泡椒 鸡爪。而冻鸡爪成本极低,从中国主要进口冻鸡爪国家来看,美国阿根廷等主要冷冻鸡爪进口国都是不食用鸡爪的,这导致这类产品可以大量低价出口到中国。
而中国作为鸡的养殖大国,鸡鸭肉类几乎是所有肉类中成本最低的食品,鸭脖、鸡爪成本就更便宜了,可以参见龙猫君之前关于黄焖鸡米饭的文章。
鸭脖子和辣条成本也不高。唯一例外的是小龙虾,本身之前成本并不高,由于近几年需求量逐步上升,逐渐拉升了小龙虾的成本。
2 制作工艺非常标准化,且极其容易保存。
比如泡椒凤爪,基本的制作工艺与每一步流程都不复杂,能够满足工业化时代大规模产能的需求。
3 地方产业政策的支持以及产业集群的集聚效应。
比如小龙虾整体的产业化以及当地政府的大力推广与支持让小龙虾这些产业链逐渐规模化与正规化,尤其是湖北潜江和江苏盱眙更是成为小龙虾国内最大的生产地之一。
4 关键人物的推广。
这里还是以小龙虾为例,正是由于以潜江的若干位厨师为代表对小龙虾吃法的创造性改良,瞬间引爆了小龙虾等产品的影响力。
比如发明十三香龙虾的许建忠、对今天油焖大虾吃法形成引领作用的李代军,同时将油焖大虾从偏安一隅引入到帝都的陈莉荣,都是这条产业链上关键人物,缺少这些合适的引爆点,这些产品可能依然只是偏安一隅。
5 核心龙头和品类代表的崛起逐渐引爆这些产品。
具体来说,这些产品过去一直在当地是有存在历史的,比如泡椒凤爪在民间一直都是食用者自己制作,而吃鸭脖子卤味的历史在武汉也很悠久,就如同热干面存在历史一样。
但是中间关键性的龙头品牌企业将其规模化,同时实现品牌化、标准化,并自建渠道体系,让品类变成一个品牌,该为这些品牌的推动者记上一功。可以说,没有这些龙头企业,就没有这些产品品类在全国范围的流动,不然这些产品也只能偏安一隅了。
6 关键食用方法的改良与技术革新的推动。
周黑鸭的创造性发明的锁鲜装就是关键技术,解决了鸭脖子如何在全国性流动的问题,没有类似技术的突破,就没有鸭脖子今天在全国范围的流行。
三、哪些麻辣休闲品类还存在着类似消费升级的机会
在休闲食品领域还存在着大量的消费升级的投资机会,而资本可以考虑投资以下几个方向与趋势:
1 具有广泛区域基础品牌的全国化。若干区域特色的品牌,具备投资以后实现全国连锁品牌的机会,类似的区域食品与产业龙头在中国还有很多。
2 休闲食品领域更多垂直领域里的有品类无品牌的机会。休闲食品是一个巨大市场,围绕着场景与品类寻找到新的产品机会。比如加班、聚会、社交每一个不同场景属性下的休闲类食品都会有新的机会的涌现。
3 消费升级机会之下,新的特定人群的特定产品的机会。现在做大众品牌太难,但是围绕着重度垂直的思路,在特定情感需求人群下会有新的品牌诞生,比如城市空巢青年日渐增多,满足这部分人群特定的休闲食品和社交场景需求的品牌会不断涌现。
4 此类产品的新渠道机会也会涌现。良品铺子的崛起验证了新渠道机会,但是中国的高端休闲食品专营店或者以麻辣等细分为特色的专营渠道还没有出现,未来随着消费升级的深入,这些新渠道机会也会大量涌现,值得投资者注意。
本文地址:http://i.bhha.com.cn/news/517.html 康宝晨 http://i.bhha.com.cn/ , 查看更多